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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͈ᴗ•͈ 「补档在write.as」

泽善-平行时空1-如果没有你

久别重逢,HE。


没有我的这七年,你……会有那么短短一瞬,想念过我吗?

我,好想你。


冒个泡送上4k小红心的答谢礼~希望你们会喜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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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是深秋,一层又一层的黄叶被秋风无情地扫落,在路边码成厚厚一叠,又悄无声息地腐烂着。

一行乌鸦扑腾着翅膀,将如血的残阳割裂成巨大的两片,留下串串哀鸣。

在这破败的时节,思念一如雨季的风湿,总是来得格外的猖狂。

阿泽紧了紧身上的大衣,望着夕阳的残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
这……是他离开德善的第七年了。


时间是个声称能医治百病的庸医,用“遗忘”与“习惯”这两帖药,草草弥合所有的心伤,留下一道道歪歪扭扭的疤。

就像,心痛的感觉在反复练习后便不会痛。

只是,他不知道还要熬过多少个七年,才能彻底放下。


呵。

他低下头,闷闷地吐了一口气,想从口袋里翻出香烟,却只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。

纸条上写着下个月比赛的行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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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小时前,韩国棋社。


柳科长正对着日历安排着阿泽接下来的比赛行程,看到那场日本的比赛,他有些迟疑。

那并不是一场特别重要的比赛,还夹在两场韩国的比赛之间,一来一回怕是会让阿泽的身体吃不消。

柳科长犹豫了片刻,还是决定开口问问阿泽。他给阿泽指了指下个月的安排,一脸为难:“崔大师,您看,这场去日本的比赛您还……”

阿泽垂下眸,随意瞟了一眼赛程,而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——

“没事的,我去。”


过了秋,阿泽便30岁了。本就体弱的他,身体早已承受不住高强度的比赛安排。许多同期的棋手都隐退或是回归家庭了,只有他还自虐般地安排着密密麻麻的赛程。

倒也不是求胜心切,只是,在他亲手推开那个女孩以后,除了围棋,他就什么也不剩了。

如若不用比赛麻痹自己,将自己的身体透支到下一秒便倒地不起,他实在不知要如何才能熬过那无尽的思念。


“那……要坐大韩航空吗?”

柳科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,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情。

已经和刘科长相处了十余年的阿泽如何不清楚他的心思。阿泽浅浅地笑了笑,问了一句——

“柳科长的爱人那天当值,是吗?”

“啊……是的。”柳科长有些难为情地搓了搓手。突然,他想起了些什么,连忙小声补充了一句,好让阿泽安心,“她……那天不在。”


这个“她”自然不是柳科长的爱人,但柳科长和阿泽都心知肚明他在说谁。

这些年,在阿泽这里,“德善”这两个字近乎禁忌。


条件反射般的苦涩再次翻涌了起来,阿泽低下头,自嘲般地笑了笑。

“没事,就坐那一趟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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斑马线的指示灯由红转绿,发出“滴滴”的提示音。

听见声音的阿泽收回思绪,环顾四周,准备随便找一家餐馆对付了事。

时已入夜,但他依旧不想回家,即便他的公寓距离棋社只有短短十分钟的路程。

反正,回到家,迎接他的也只有噬人的寂寞,不是么?


阿泽盯着自己被拉得细长得近乎破碎的影子,艰难地扯出了一抹苦笑。

也许,这就是命运的惩罚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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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的他和正焕僵持了整整五年。

他们就像拔河比赛中的敌手,麻绳的中央绑着沉甸甸的爱情和友情。他们俩就在绳子的两端僵持着,谁也不敢先迈出那一步。

而那些年,德善在大学里很受欢迎,时常能听见她换男友的消息。

只是,她永远是被甩的那一个。

每每看到她失恋落寞的表情,他都想不顾一切地去安慰她,拥抱她,大声地告诉她,她有多值得被爱。

可是,一想到正焕,他只能无奈地收回手,藏在朋友堆里跟着用半带调侃的语气安慰她。


他就这么等啊等,只盼着有一天,正焕能退出这场比赛,然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德善了。

可他……却先等来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消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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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岁那一年,他身体状态很差,时常会对漫长的比赛感到力不从心。

甚至,有好几次,他在比赛后段直接晕了过去。

断崖式下跌的胜率让外界舆论纷纷——不少人都惋惜他天才不再,更有恶毒者,直指他已江郎才尽,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。


不放心的刘部长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一次,才发现是脑部长了一个小瘤,稍微压迫到了神经。偏生这颗瘤体的位置很棘手,考虑到阿泽职业的特殊性,谁也拿不准该怎么办。

“医生,如果做手术摘除的话,成功率……有多高?”

成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,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。

“……”

医生一脸为难地瞥了一眼阿泽,眼底是藏不住的惋惜和同情。他用病历本挡着手,朝成武悄悄比了个数字,但还是被阿泽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

面对残酷的命运,阿泽感觉自己的心似坠入了极深的冰窟,冰冷得让他绝望——

如果说从前的阿泽是天才与白痴的结合体,凭着自己过人的才气,他尚能平和接纳自己生活白痴的事实。

可如今的他,暂且不论那颗瘤体良性与否,即便成功摘除了,也指不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。

万一……他只剩下生活白痴的一面,这样的他,又凭什么给德善幸福?

更何况,这么好的她,值得更灿烂肆意的人生,又何苦陪着他拖着这副残躯度过余年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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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……也不是没有努力过。

阿泽将他生病的事情瞒得很好,同时偷偷学习各种生活必备技能。

在成功地弄坏了家里的电饭煲和微波炉等一系列电器后,他对鞋带做出了最后的尝试。

可是,用了快十五分钟,他还是系不好鞋带。

看着眼前绞成一团的鞋带和红成一片的手,阿泽感到愈发焦躁不安。

莫大的自卑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,盘旋缠绕着将他的心勒紧。一气之下,阿泽将桌上的棋盒通通扫落到地上,然后抱着头独自生闷气。


听见他房里的动静,在客厅和珍珠玩闹的德善连忙跑进来看了一眼——

“阿泽,怎么了?”

“哎哟。” 看着眼前满地狼藉的房间,德善叹了口气,蹲下身,自然而然地帮他捡起地上的棋子,放回盒子里,“怎么弄得这么乱。”

然后,她顺手帮他收拾起桌椅上的贴身衣物,整齐地叠好放回衣橱里。


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德善,阿泽只感到越发的苦涩和绝望。


他不能……

不能成为她的累赘。


阿泽强迫自己不去看她,只是死死地盯着棋盘上的棋谱,咬了咬后槽牙,语气生硬地拒绝了她——

“德善呐,我自己收拾就好了。”

“你知道的,我……有喜欢的人了,我不想让她误会。”


“……”

闻言,德善尴尬地站在原地,窘迫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

她转过头,怔怔地看着阿泽,指尖下意识紧紧嵌入掌心,钝钝的疼痛瞬间自掌心蔓延至全身。

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了起来,她连忙低下头,强行憋回眼底的泪意。


这一刻,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,试图从中找出他说谎的证据。

可等了快五分钟,见阿泽还是没有丝毫动摇,德善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了。


还是……

被拒绝了啊。


也许,她就是没有被爱的运气吧。


德善垂下眸,咬紧后槽牙,努力挤出一抹微笑,却比哭还难看。

“好啦好啦,我知道啦。那……我先走啰!”

她走了几步,还是不放心地回过头,小小声地嘱咐了他一句:“那……你记得少吃些安眠药,知道吗?”

“好。”

阿泽低着头,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那一个“好”字。


半分钟后,他的门被彻底关上了。

强忍的泪水瞬间自脸颊滑落,洇湿了眼前的棋谱。

死寂的黑白一片片地自浸湿的棋谱上漫开来,染遍了他的全世界。


他用手臂捂住自己的眼,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柜子上。

原来,亲手推开自己深爱的女孩,竟能比想象中的,还要痛上十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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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运终究对他存了几分善念。

手术很成功,在经过了快一年的休养后,也大致恢复了从前的状态。

可讽刺的是,他已经将他心爱的女孩彻彻底底地推开了。

亲手伤害了德善的他,又有什么资格去重新追求她呢?


而德善也默契地躲着他,加班、出国、培训,她总有许许多多理由缺席有他的聚会。

但与此同时,他也没再听到她和谁交往的新闻了。


24岁那年,大家都陆陆续续搬出了双门洞,也就渐渐和她断了联系。

和德善断了联系的这些年,他见过许多人,绝大多数是刘部长和阿爸看不过眼,强行让他去相亲的。

但他终究不想骗自己,更不想骗她们。

他……就是放不下德善。

这样的他,若贸然和别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,只会让他更加瞧不起自己。

于是,到后来,长辈们也放弃了,索性就放任他单身过日。


也许,这就是他的命运吧。

阿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迈开步子,准备前往路对面的餐馆。

可没走几步,他就被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撞上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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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!抱歉!”

女人将一侧散落的发别到耳后,双手合十不住地鞠躬道歉。

“没关系。”

阿泽抬起头,冷淡地回了一句。可等看清眼前的人后,他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
是……德善。


时隔多年未见,阿泽只觉得德善温柔成熟了许多。

当年的马尾辫早已变成了微卷长发,配上米色的针织裙,反多了几分时光酿就的韵味。

可是,她的眼神却有些疲惫,从前澄澈的眸底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像是几片枯叶,悠悠地飘在湖面。

这让阿泽很心疼。


看见是他,德善也怔愣在原地,眼眶微红。

熟悉的酸涩再次冲击着脆弱的眼底,德善连忙低下头,努力地控制着情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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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秒后,她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而后仰起小脸,努力笑得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——

“哎哟,崔大师,真巧!听新闻说您最近又赢了,恭喜呀。”

犹豫了几秒后,她伸出手,假装像哥们那般拍了拍他的肩,语气里却沾了几分来不及藏住的心疼:“别太累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暌违七年再次听到她熟悉的关心,阿泽的泪差点就要落下。他连忙抬起头,抑住心底汹涌的情绪。

几秒后,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努力将喉头咸涩的泪意一并咽下。

而后,他看向德善,露出了温柔却夹杂着些许无奈的微笑——

“德善呐,别闹。”


他记得,她从前也这般闹他,就在他放弃跟她的约会的那一晚。

那晚,她也是这般笑着跟他用敬语说话,然后温柔地哄他去睡觉。

可为什么……

再次听到,就已是物是人非了呢?

无尽的悔恨在心底翻涌着,在他的心尖划下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。


“……”

德善没接话,只是摊了摊手,浅浅地笑了一下。


后来,他们谁也没再说话,就这么站在人潮中静静地看着彼此,凝成了两枚琥珀。

如今的他们刻意地保持着距离。

只余下彼此温暖的鼻息在秋风里凝成薄薄的白雾,连同眼底被拼命压下的丝丝缕缕的相思,不死心地缠绵在一起。


最后,阿泽轻轻地叹了口气,忍不住打破了沉默——

“德善呐,你最近……还好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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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……吗?

接连被甩的她,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真正爱的人,可还是……被拒绝了。

躲了那个人这么多年,都年过三十了,她还是没出息地暗恋着他。

这些……应该都称不上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。


德善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。她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,盯着人行道上的石砖,下意识掩住她光秃秃的左手无名指。

“啊……也还好啦。”

半分钟后,她抿嘴笑了笑,生硬地扯开话题:“倒是你,怎么回事呀,十几年前的毛衣还穿着呢。”


听见她的话,阿泽低下头,看着身上的粉毛衣笑了笑,没有接话。

嗯……

确实是有些旧了,衣身都浆洗得微微发白,袖口处也起球了。

其实,这是那一拨衣服里他唯一没有扔的,只因为,她穿过。

甚至,他的卧室像是一个巨大的由思念织就的坟墓,里面放满了和她有关的东西。

只求在午夜梦回的时候,在心理防线最脆弱的刹那,他能有那么一瞬的错觉,误以为自己回到了七年前,回到亲手推开她的那一天前,享受片刻虚假的幸福。

只是……又何必说呢?

阿泽看着她刻意拉远的距离,嘴角的笑意又苦了几分。

只会给她带来困扰吧。


见他没有接话,德善叹了口气——

“你呀,这些年真是一点都没变。”

她低头看了看表,七点半,上课马上就要迟到了。

这是第一次,德善如此渴望去听围棋课,毕竟,她实在待不下去了。

现在的她,怕是只要再多待一秒,就会被积年的思念彻底击溃。


“对不起啦,我还有事,得先走了。”

她潦草地丢下一句,便埋着头,步履匆匆地逃走了。

可擦肩而过时,她还是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,声线里藏着极其微小的哽咽——

“再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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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阿泽转过身,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被干枯的枝桠剪碎。

他认命般地笑了笑,朝着她的方向,以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。

“再见。”

下一秒,声息便弥散在无边的夜空里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
他轻轻摇了摇头,收回纷杂的心绪,准备过马路。

可刚迈出一步,他就留意到脚边散落的几枚圆形物件,在路灯下折射出温润的光芒。

他定睛一看,瞳孔瞬间放大——

那是……围棋子。

一定是方才相撞时,从德善的包里掉出来的。


一个看似荒唐的想法宛如一道惊雷,划过他的脑海,刺得他头皮生痛。

死寂已久的心猛又跳动了起来。


阿泽突然觉得,这七年里,他真真实实地错过了什么。


剜心般尖锐的疼痛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。

下一秒,阿泽转过身,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她大喊了一声——

“德善!”

他迈开长腿,奋力追了上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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嘿 我真的好想你

现在窗外面 又开始下着雨

眼睛干干的 有想哭的心情

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


嘿 我真的好想你

太多的情绪 没适当的表情

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

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


如果没有你 没有过去 我不会有伤心

但是有如果 还是要爱你

如果没有你 我在哪里 又有什么可惜

反正 一切来不及

反正 没有了自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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